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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嵒《啖荔图卷》
他,生平志不慕荣利,一身贫骨似饥鸿;他,笔尖刷却世间尘,纷红骇绿毫端涌。身前落寞,后世扬名,流风余韵,传布岭南。他就是华嵒,清代扬州画派的代表人物。
7月10日,“空谷之音——华嵒绘画艺术展”在广东省博物馆三楼展厅二开幕,展至10月7日。展览由广东省博物馆主办,福建博物院、浙江省博物馆、辽宁省博物馆、天津博物馆、广州艺术博物院(广州美术馆)、君匋艺术院、客家族谱博物馆协办,展出8家单位近70件/套馆藏精品力作,珍贵文物占比达90%以上,各馆“家底”齐齐亮相,多件展品首次面向观众,一同展现其清新俊逸的笔墨,讲述他落拓风雅的人生。
这是广东地区首次系统性梳理和集中展示华嵒绘画的艺术个展,也是国内首次以华嵒绘画为主题的原作展览。展览通过“知人论世识华嵒”“落拓风雅见精神”“天真机趣悟画艺”“流风余韵传岭南”四部分,以叙事性讲述方式层层递进,展示华嵒其人、其艺、其精神的个案研究。展览更以数字化技术助力陈列展示,打造沉浸式观展体验,让观众走进华嵒画作,游览山水,体验诗情画意。
在展览开幕之际,广东省博物馆藏品管理部主任、策展人陈栒接受记者采访并表示,此次展览还会特别呈现华嵒对岭南画坛的影响,“其实华嵒对岭南画坛的影响非常深远,这是常被大家忽略的一点。我们希望能够通过这个展览,让观众能够深入了解华嵒的绘画成就,以及他对岭南画坛的影响。”
识其人:
“解弢”与“离垢”的处世之道
华嵒(1682-1756),福建上杭蛟洋华家亭人,字德嵩,更字秋岳,号白沙道人、新罗山人等。他安贫守拙,刻苦力学,广采博收,自出机杼,诗、书、画被誉为“三绝”。在18世纪的扬州画坛,是一位极具文人气质,又富于创造性的职业画家,以清新、俊逸、文雅的绘画风格,被清代张庚誉为当时的“空谷之音”,也是此次展览标题的由来。
华嵒其人到底长什么样呢?展厅开端就向观众展示了华嵒46岁时的自画像。策展人陈栒向记者解释道:“华嵒将自己置身于山水之间,倚石而坐,状态悠闲自在,作品上方的一段长跋,历数自己的性情和经历。他本为性耽山野成癖的人,遇上奇诡的丘壑,就会欣喜万分,飞奔而去,就连屐齿折断了也全然不知。然而,当下的‘自我’,却是筋骨老弱,远非昔日可比。困身于蒿蓬间的草宅,伏夏之日,只能倦卧竹筐床,任凭汗水湿枕席。尽管现实生活失意困顿,但是并没有影响他借助绘画去表达自己的志向和意愿,在‘卧游’中实现对理想生活的追求。”
纵观华嵒的人生,可以概括为他的两个别号——“离垢”与“解弢”。华嵒一生作了大概600多首诗,都编到了两本诗集里,分别是《离垢集》和《解弢馆诗集》。“离垢”即远离尘俗污秽,“解弢”则出自《庄子》,意为挣脱天然的束缚,获得身心的自由。
这位才子虽画名渐长,却一生贫苦,靠四处卖画为生,安贫乐道。据陈栒介绍,华嵒的诗大概有一半都是题画诗。“他是一位文化底蕴积累深厚,却仕途不顺,迫于生活,靠卖画为生的画家。他20多岁离开家乡福建,前往杭州,为了求取功名,学书学剑,30多岁时受当路巨公举荐,北上求取功名,但最终并不如愿,于是离开了京城回杭州,途中他游历五岳等名山大川,开拓视野。40多岁时,为维持生计,拓宽卖画渠道,华嵒到扬州发展,从此以后,开启了杭州、扬州两地往返的卖画生涯。在此期间,华嵒结交了扬州画派的其他朋友,也遇到他生命的贵人,例如员果堂。”
论其世:
独树于扬州画坛的“新罗山人”
据乾隆末年李斗《扬州画舫录》记载,雍乾时期扬州的画家数量达八十多人。其中,受石涛影响的画家,以华嵒、李觶、汪士慎、金农、黄慎、高翔、李方膺、罗聘等人为代表,他们大都落魄江湖,却孤傲清高。为了满足个人精神追求与市场需要,他们摆脱了正统摹古仿古的束缚,在绘画题材、表现手法、题画诗上打开了雅俗共赏的新思路。绘画作品往往具有强烈的真实感受、新鲜的生活气息,以及较高的个人辨识度,使当时的扬州画坛呈现出千峰竞秀之盛况。这些画家被统称为“扬州八怪”,又称“扬州画派”。
“在题材选择上,扬州画派画家比前辈画人更加关注社会生活,所作不再是过去的珍禽异兽、奇花名果,而多为田头庭院中的寻常之物,例如辣椒、葱、蒜、白菜、萝卜,各种野草、野花等。画家们除了适应市场需求以外,还会秉持自己的创作理念,注重‘画意’与‘造意’,讲求真性情,不求形似,注重追求墨韵墨致,诗画结合,开一代新风。”陈栒说。
本次展览挑选了一些具有代表性的扬州画派画家画作,让观众能够清晰地了解与华嵒相关的画家的风格特点,如金农、郑板桥、黄慎等画作,均反映华嵒当时所处的画坛,画家们各擅胜场的现状,对华嵒风格形成的影响有进一步的了解。
陈栒指出,这些画家们会根据市场的需要作画,但是同时他们也会将个人的兴趣爱好和艺术主张融合到一起,形成雅俗共赏的作品。“了解了扬州画派的风格以后,我们就真正进入到展览的第三部分,了解华嵒的绘画艺术。”
在扬州画派诸家中,华嵒的绘画富于变化,且技巧特殊,题材宽广。凡山水、人物、翎毛、花卉、禽兽无所不能。其画风潇洒飘逸,无纵横狂怪之气,是清代中叶画坛别具一格的重要画家。他的绘画始于传统,又不止于传统。他跳脱出“四王”正统画派的影响,着眼于当时的社会需要,着眼于市井阶层的精神文化需求,让传统绘画呈现出新的表现形式。
作为扬州画派的代表人物之一,华嵒的画风对清中叶以后花鸟画影响极大,浙江《江都续志》载:“扬州自乾隆后,画家多取法新罗山人,号新罗派”,不少后世画家喜欢在自己的画幅上写明“效新罗山人笔意”,表示对这位画家的师承和尊敬。
品其画:
文质相兼不失天真机趣
华嵒的花鸟画吸取诸家之长,既有宋人的重理精致、元人的松秀灵动,也有明代陈淳、徐渭的疏简洒脱,清代恽寿平的蕴藉文雅。其作品取材广泛,花木、翎毛、草虫、水族甚至禽兽皆得心应手。在构思方面,以生趣取胜,注重精微细节描写,善于抓住瞬间动态和丰富情趣;在技法上,发展小写意,干湿笔结合且状物与抒情兼顾,形成了笔墨秀雅,清新明朗,物趣与人意巧妙联结的花鸟画风格,令人耳目一新。
广东省博物馆藏的《荔枝鹦鹉图》是此次展览的重点展品之一。鹦鹉是华嵒笔下出现频率较高的飞禽,红色、白色、绿色皆有,笔墨老到,格调清雅,神形俱备,动态十足。所写鹦鹉运用没骨写意手法,细致蓬松的毫毛毕现,具有厚重感。色彩鲜艳,松秀轻灵,天真烂漫、情趣饶足。衬景通常以写意为主,取材简单,构图简洁,与鹦鹉的画法形成对比,极力烘托主角,形成了相对固定的风格模式。
“画中的荔枝,我们感觉它红艳艳,非常有分量,有厚重感,因为华嵒画荔枝是经过多遍的写染,不断叠加。他的每一幅画所花的时间和精力是非常多的,不会为了追求数量而影响质量。”陈栒特别指出,对于鹦鹉的描绘,每一笔都根据对象身体结构走向运笔,尤其当我们放大某只鸟的局部,就可以看到它的嘴的形态、爪子的动态,栩栩如生,生动充满机趣。
华嵒在人物画方面的造诣也令人瞩目,这从他的早期作品就能看出。展览中这幅辽宁省博物院藏《啖荔图卷》是华嵒存世不多的早期作品里的精品力作,反映了他早年深受南宋院体、明代浙派及陈洪绶画法的影响。创作此画时华嵒才20多岁,受周念修所托,绘画弥补对其岭南荔枝慕而不得的遗憾。画中远山空濛,水域广袤,天水交融,近景高山耸立,一带清泉,淙淙流淌。画面采用大量的斧劈皴法表现山石,可见华嵒早期深受南宋院体与明代浙派画法的影响。
从扬州到岭南,华嵒风韵传岭南
虽然华嵒并未踏足岭南,但是,自清代始,岭南地区的鉴藏家乐于收藏华嵒的画作。吴荣光、伍崇曜、何瑷玉、潘正炜、孔广陶、何冠五、杨铨等将华嵒作品蓄聚于岭南,一定程度上助推了华嵒对岭南画坛的影响。
以1735年华嵒创作的《金屋春深图》为例,该画几经辗转,被广东收藏家吴荣光收藏。他是清代岭南著名的书画金石鉴藏大家,该画自此留在广东,直至今日。约1829年,吴荣光邀请画家蒋涟在绢本上临摹。此后,又被广东收藏家何冠五所得,并邀请画家兼好友黄君璧对华嵒原作进行传移摹写。
展览中,华嵒、蒋涟、黄君璧的三幅作品并列展示,令观画者了解广东收藏界对华嵒的重视,以及岭南画家对其艺术的传承。三件《金屋春深图》首次同台展出,既是一场跨时空、跨地域的艺术交流与对话,也是华嵒与岭南鉴藏家、书画家们的交集,更是文化传承的特别案例。
华嵒兼工带写的花鸟画也深受岭南画家的喜欢,他们临摹学习,从中汲取创作的灵感。何翀、冼斌、罗岸先、居巢、居廉、高剑父、容祖椿、冯润芝、蔡光远等画家均有临仿华嵒的作品存世。当下,华嵒依然是后学者临摹学习的对象,他独特的艺术正被不断地延续,生生不息。
此外,根据留存的资料和作品可知,从清代中期至今,受到华嵒影响的画家众多,直接师承者有华浚、张四教等人。展览中的《新罗山人小像轴》就是华嵒的学生张四教在他去世后的缅怀之作,画中华嵒侧身抱膝坐一石上,背略弓,白发稀疏,凹腮高,形象苍老,表情深邃,刻画出华嵒晚年贫困潦倒的境遇。画面左侧张四教的长篇题识,让我们目睹晚年贫困潦倒的华嵒的真实状态及师生二十年的交往与情谊。
“华嵒很特别,他一生落拓,但是,在他的作品里,丝毫没有消极的一面,他传递给大家的,是积极、向上、充满生机的正能量。”策展人陈栒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华嵒不遇于时的清贫生活,没有磨灭他对艺术的追求,他文质兼善的画艺、“解弢”与“离垢”的思想,都为后世画坛树立了文人风雅的标杆。期待每一位观众都能在华嵒的艺术世界中,找到心灵的共鸣,激发对中华美学精神的热爱和对当代审美追求的思考,共同书写中华文化传承与发展的新篇章。
本版撰文:南都记者 朱蓉婷 实习生 叶嘉怡 国内配资线上
发布于:广东省